他跪在我榻前,说:“吟月,哥哥补偿你,好不好?”
第二日,他带我回了一趟江南。
王侯一怒,伏尸万千。
沈照钦带着侯府的府兵,包围了我昔日所在的画舫,就连鸟雀也不得出。
这一日,落了场薄雪。
朔风卷着雪粒子扑面而来,洁白雪花落在我的肩头。
就仿佛这一刻盖住所有污浊,我还是那块美玉无瑕。
教习嬷嬷跪在地上朝我磕头,卑微如蝼蚁。
折辱过我的客人们也吓得面色煞白,极力为自己狡辩。
嬷嬷抱住我的腿:“宋将军,求您……放过老奴吧……”
真可笑。
折辱我时,逼我自称贱奴;大难临头,又叫我宋将军。
沈照钦提剑,毫不留情地割断她的咽喉。
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,溅洒到了我脸上。
眼前,一片赤红。
扑鼻的血腥气涌入鼻腔,我浑身燥热,兴奋不已。
曾经,我一人一马,于沙场上斩杀千人。
地上跪着的众人见了红,越发惊骇不已,拼命求饶。
沈照钦语气决绝,下了死令——“杀。”
于是,肝髓流野,满池血污。
莲池中浮着数不清的尸身,死状凄惨,面色惊恐。
自始自终,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屠戮。
末了,沈照钦褪下沾满血污的外氅,想要来搂我。
我冷眼看他:“别碰我,脏。”
他愣了片刻,意识到我在用他说过的话刺他,强扯起嘴角,尽力讨好地笑道:
“吟月,你还有什么仇家吗?哥哥帮你把他们都杀了,好不好?”
我抬起头来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:“沈照钦,我最恨之人,就是你啊。”
沈照钦和江锦锦的婚事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你瞧啊,多可笑。
为了我大开杀戒、朝堂失控之人,竟然还可以同另一人花前月下。
这些时日,江锦锦来我这里撒泼过许多回。
京中,我的丑闻也已人尽皆知。
不多想,定是出自江锦锦的手笔。
从前,我是京中最明媚张扬的贵女,断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。
于如今的我而言,活下去,便要花光了所有气力。
我越是不反抗,江锦锦便越发放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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